叶先哼的姑娘

【双叶】双重孤独古代版

*第一次尝试古风,不是很有古风味道

*食用BGM:《春日宴》

*双叶本来是完结了的,然后听了↑这首歌就想写个番外……

江南第一酒楼,不仅有好酒,还有一等一的艺妓,真是叫每位客官肠醉,心也醉。

今日,正逢七月初七七夕节,头牌歌女唱了一曲新词,冯延巳的《春日宴》,婉转多情,诉尽一位妇女对于丈夫的美好祝愿,也十分朗朗上口,想必之后就会传遍多情儿女间了,君不见这酒楼的对对恩爱夫妻脉脉含情,浓情蜜意极了吗。

角落里,一薄衫公子怅然地看着其他人,给自己倒半杯酒——酒瓶中没酒了,垂眸不饮却转着酒杯,歌声入耳,他喃喃重复那词: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春日宴?哼,现下是什么季节了。岁岁常相见?哼,可知天灾人祸多多少。燕儿朝起离巢觅食,或一去而不返,可叫梁上孤燕,何等凄凉?”他朦胧着眼,竟痴了,“兄只愿你魂不去,人长寿。哪怕不陪伴左右,也好过生死相隔……”眼角滴落一滴水珠。

他歪着头,用指腹缓缓擦去,呵呵笑了两声,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弯腰强迫症似的将酒杯放在桌上,从怀中取出银两来放在一边。

“好酒——可惜不醉人。”他轻声道,说着而眼里分明已经恍惚,“天下第一酒楼也不过如此,还不如我在随意的路边酒肆喝的酒好。”

小二凑近来弯腰哈身,却不显卑微:“公子,下次再来啊。”

“呵呵,不来了。你们家的酒,醉不了人。”叶修摆摆手,扶着扶手,一步步地下楼,绰绰宽衫和沉重而不闻的脚步声叫人忧心他下一步会踩到衣上或踏空,会摔下去。

小二也听说过这位公子的名儿了,据说专门拆各家酒楼的台,但他们还偏偏惹不起这位,只能好好招待,不敢将人赶走,末了还要请他多多照顾自家生意。毕竟,这位身后的可是商业遍布全国赫赫有名的叶家啊。

“公子您小心点,要不要我扶着您?”

“不用不用,忙你的去。”

“那给您叫辆车?”

“……”叶修直接不理他,径自下楼。这人,怎么那么烦呢,他一个公子哥儿身边会没有仆从和马车?

走下楼,天光倒好,斜阳暖暖,浮云微风。叶修倚着酒楼外的招牌,手遮在脸上,透过指缝眯眼望去,想到。如果,叶秋此刻在身边,定要拉他去那山水亭下会儿棋,输了还要赖皮。

可惜,那副石棋近日被他发酒疯摔了。而本来也没人和他下棋,他也就没有想着要修复那石棋。所以,这番去了就算喝酒,也没有东西可摔了。他反倒放心。

“小二儿?我要最好的酒,带走。”叶修朝里面喊了一句,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心道这位公子好不随意,没有规矩。

——

山水亭在郊外,叶修乘着马车从城里一路来到山下,下了马车,便呕呕地扶着一颗树吐,幸好他也没吃什么,吐完后神情跟没事人一样,只是略有菜色,他拿着手帕擦了擦嘴,喉咙里仍有一股恶心的感觉,忽略掉,握着手帕的手指着一边的小侍从,只笑道:“阿北,你的技术越来越差了,要好好练练。二公子不教导你了,你就疏于练习了吗?”

“是。”阿北不敢反驳,只是心里想着,还不是公子你喝多了?醉得头晕干我什么事儿?

“嗯。”叶修将手帕折好,丢给阿北,阿北收好。叶修满意地点点头,另一只手拿着酒壶,伸出一指点了点上山的路,“我上去了,你就在下面等着,要不回去也行。只要到城门快关了,再来叫我回去,明白?”

“是。公子,您确定不要我陪您上去?”阿北想到上次叶修独自一人上去,也是在喝了酒之后,结果步履虚浮,摔了好几跤,身上衣服都沾满了泥——那天还是雨后,最后回家发了烧害他被管家骂得好惨。

“不用不用,公子我是要饮酒作诗去的,你一个老大粗懂什么?空坏了这美好景致。”叶修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别上来。我走了。不准上来。”

阿北好笑地说到:“知道了,您不用说两遍。”

叶修早知自己没有什么威信,也不去树立,四下扫了几眼,拣起一根树枝当了拐杖,往地上跺了两下,转身得意地道:“嗯……公子我不傻,不用担心了。”他倒也明白阿北的担心,有了上次的教训后不敢自己摔跤而叫阿北受罚。

此山甚小随处可见,只占了林深水甜的优势,叶秋发现了此山后便叫人买了,有闲暇之时,可邀叶修来踏踏青下下棋——叶家大公子是出了名的懒散,可躺绝不坐,可坐绝不站,自然也不会去外闲逛,而是整天足不出户,更是因此才得了一个戏称:深闺公子。

至于那山水亭,则是有天,在叶大公子翻书,翻到了一篇醉翁亭记的时候,多看了两眼,叶小公子便留了心,在山上也造了雅致的亭子。叶秋本来想要取名叫醒世亭的,叶修一听便摇摇头,一字评价之:俗!

山水之间山水亭,多么清新脱俗。叶修道。

而叶秋摇摇头晃晃脑评了一字:懒!可他还是取了叶修所想这名字,并亲自题了字。

想到此处,叶修不禁一笑。他是兄长,可叶秋惯爱照顾他,每件好事儿都想着他,坏事儿就没叫他看见过,大小事也基本都顺着他……可怜自己当时不明其心意,叫他去了也是留着遗憾去的。

面容黯淡下来,叶修拄着拐,慢慢地沿着小径上山。

鸟鸣在幽篁不知处,水潺恍若脱出凡境,小径尽头林影绰绰便见了石亭。不大不小,足可遮风避雨;不奢不华,正好隐入山水。

叶修见了亭便好像见了床,两条腿酸酸的就想找个凳子坐下。

“呼——”进入亭子,也不拂去尘土,就直接坐下,抱着石柱喘了口气,鬓角渗汗。酒壶是一直拿在手上的,在车上喝了一壶,还剩下一壶。仰面倚着栏杆,叶修抱着酒壶,往嘴巴里倒酒。

清冽辣口。

亭子最外圈是连在一处的石凳,中间放了张低低的石桌,还有两个圆石凳。

叶修扯了扯衣衫,酒液不仅入了他的口,还让这衣服过了把酒瘾。

大大咧咧地坐下,俩条腿支在两侧,一手撑着石桌,一手继续往嘴里倒酒。

“咳咳。”酒液到了气管,叶修鼓起颊跟青蛙似的咳嗽两声,然后随便地用袖擦嘴。他抱着酒壶倒在面前的桌子上,下巴磕在棋盘的线条上,想必移开后白嫩的下巴上便会多一条印子。往往这时候,叶秋就会从对面起身,握住他的头把他拔萝卜似的拔起来,但动作粗鲁实则轻柔,从来不让叶修感到不适。

因为有一个人肯照顾你,便有一大堆坏毛病也不去在意,甚至不知道有这些坏毛病。所有你的动作都被有心的那个人看在眼里算在心里,你下一步踏出的地方,早就在那个人的眼里,并为你算好风险。

叶修咬着舌头,不用力,只是轻轻的,眼睛也眯了起来,这个姿势很适合办个丧气的表情。于是,离开那个人,便这不习惯那也不习惯,浑身好像丢了块肉。叶修撇撇嘴,这个动作也很适合接下来落几滴泪。

只是大男子不轻易落泪。

眼前,一段段树枝被风吹起,浮云远去。

叶修稍稍挪动身子,把自己弄了个舒服的姿势,曲指敲着桌子轻吟道:

“火酒冽,宽衫瘦,风远重山外。”

“繁华苍世,白云去茫茫。”

“天有几层高?试问仙丹;地多深?敢闯阴罗。”

“风静时,谁魂踉跄而归,林海霎白头。”

他拿着酒壶,将酒全部灌入了脆弱的喉咙,少许仍旧一头冲入气管——他从来不知道吸取教训:“咳咳!”

他撑着桌子站起,狠狠摔掉酒壶,在清脆破碎声中长吟一声:

“金壶掷了,残液醉风尘。”

酒已顺着喉咙而下,所到之处不知是热还是辣,叶修的脸如被蒸了一般红,汗水沿着脸滑下,好像泪水。肚子疼起来,他只捂住,脸上不露出半分破绽。苍白的薄唇间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好像枝头的花,被风一片一片吹去了花瓣:“只将眼望芳草,公子绰绰,却可笑!残阳带血——”

他吃力地咳嗽咳嗽,泪水飞出眼眶砸在地上,眼角下压,眉毛也重得似铅沉,他费劲睁开眼,身子颤抖中,好像真的如诗中所说那般,小径上隐隐走来一个人。那人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也着同色宽衫,只是更加清隽出尘,一举一动更加合乎礼仪。

“秋……秋……”

叶修左脚也跨出右脚也跨出,两只脚忙在一处就背叛了他这个主人,将他生生绊了一跤:“咳咳。”叶修倒在地上,浑身又酸又疼,脑袋方才不小心磕在石凳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出血,只是头晕这点倒很实在地被他感受到了。喝喝喘气,看着地板只觉得世界变成了个盒子被人摇晃来要晃去,天也旋地也转。叶修皱眉皱眼,压制住头脑中眩晕感,在黑暗中伸出手,撑着凳子,然后摇晃着又摔到一侧。

这下,他没有力气了,也许有,但他不愿意再爬起来了。

眼睛微睁,黑暗退去,一股粘稠的液体顺着他的脑门流下来。

是血……

然后,他挪动着头部去找小径上的人。

只是人已经不见,而天边也已不见圆日,那半个太阳都被山头吞了下去,红艳的阳光,更加放肆地从林间叶隙见浓笔抹下来,光芒甚至遮住了竹树,像血……

却分不清是头上的,还是太阳的……

ps:叶修的那首词《怜薄命》,除了格式对的上以外,那些什么平平仄仄的就呵呵了【捂脸】

【所以叶王就没啦!(为毛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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